香河老人不腐之谜（下）
央视国际 www.cctv.com 2006年07月21日 10:49 来源：CCTV.com
在上集的节目中大家了解到，周凤臣老人去世前曾经在香河县医院住院治疗急性肺炎，在这期间发生了奇怪的呕吐和腹泻现象，法医学家认为，周凤臣老人现在的状态就是干尸，呕吐和腹泻帮助她事先排出了肠胃里的水分，是去世后形成干尸的条件之一。在我们的调查中我们还发现，周凤臣老人其实跟常人一样，在去世后她的身体也发生过腐败现象，不过后来腐败停了下来，老人才逐渐演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腐败停止了呢？我们的检测能不能帮助我们找到答案，最终找到周凤臣老人身体神秘不腐的原因呢？在今天的节目中，我们就一起来看看病理专家对老人所做的进一步检测的情况。
做完B超，武警总医院病理科的纪小龙教授开始对周凤臣老人的身体做全面检查。做完基本检查之后，纪小龙教授提出不同看法，他认为只做简单的检测并不能解释老人身体不腐的原因，希望能够提取身体组织，做深入地研究。
经过艰难的说服工作，杨学强和他的父亲及弟弟终于同意纪小龙用细小的专用钢针，在老人身体不易被发现的部位提取样本。
纪小龙：主要采取了三个标本，一个是她尸体额部的一些外观看起来有些像渗出物一样，这是一个标本，第二个标本，我们就在她头上，掉在枕头上的头发捡了有五六根，第三个经过协商，我们在保护不损伤尸体的前提下，用针从小腿的部位，取得了一些小腿部的组织，就是肉。
这次取样，我们得到了老人家属的理解和支持，他们也希望能帮助专家找到老人身体不腐的原因，更好地研究人体的未知现象。
杨学强：我们真没有什么目的，而且从我现在对奶奶身体的理解，我希望更多的科学家来研究奶奶，来研究她身体的形成过程，也研究她停止呼吸前后的一系列的特殊的过程，这样的话，可能能够从中发现对我们治病，或者是对我们人有益的东西。
经过一段时间的处理和研究，纪小龙教授针对检测所取回的老人头发，额头的油状分泌物，以及老人小腿部位的肌肉组织三种样本，向我们逐一分析了处理结论。
对于老人额头的油状分泌物，纪小龙认为，那就是老人的皮下脂肪从固态变成液态渗透出来的油。
纪小龙：皮肤表皮没有油，皮下都有脂肪组织，所以她的脂肪组织析出来的，就是液化了，这样从皮肤上渗出来了，
贾明春：由于外边的皮肤开始形成干燥以后，皮肤的收缩，皮肤收缩了以后就把皮下的脂肪受挤压了，皮下脂肪一压就把这个油脂挤出到了皮肤的表面了，
老人的身体还在分泌油脂，说明老人的体内还在进行着某种代谢，只不过这种代谢的速度极其缓慢，由于老人的身体状况已经趋于稳定，所以现在不用采取措施也可以在常温下保存。
纪小龙教授：我们不光从她的额部看到油脂滴，我仔细观察她穿的那个衣服，这衣服上也有斑斑片片的这种，就像咱们不小心油撒上衣服一样的油，说明这个肌体，这个尸体不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
那么，这次取样，纪小龙教授还在老人枕边取回了头发样本，我们是否能从头发的成分分析中，找到老人身体不腐的原因呢？
纪小龙：头发影响因素太多，因为你自然界里面，在路上走灰尘里面，都有大量不同成份的微量元素，所以你这样没法来，检测出来的结果差别，就是没有一个标准，拿不出一个正常值，所以检测出来没有意义。
贾明春：就是说她原来生前吃了什么药材什么东西，这个分析一般做头发的微量物质的分析的话，难度是比较大的，因为在头发里这个微量元素含的很少。
由于头发受到太多的因素影响，分析的结果并不能说明老人的真实状况，所以，纪小龙教授放弃了对头发的检验。
这次检查，最重要的样本是老人小腿部位的肌肉组织，老人身体神秘不腐的原因，似乎就在这几粒小小的肌肉组织当中。纪小龙把取回的肌肉组织样本做成了细胞切片，那么，一张细胞切片能否解释众多的谜团呢？
纪小龙：这个是我们看到的这个老太太的右小腿部位的穿针出来的肉，做成的切片，找不到一个活着的细胞了，就是说死亡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里面一个细胞核，细胞浆里的成份都没了，一片荒凉，每一个细胞只剩下一个轮廓。
纪小龙：说明这个她这个尸体，在她死亡以后，没有进行过，目前我们所能够知道的，像医院里面或者医学方法的处理，
为什么仅仅通过病理切片就可以断定，周凤臣老人的身体是没有经过任何医学方法处理过的呢？
纪小龙：如果要经过医学方法处理，应该看到细胞核、细胞浆里的成份，这个没有，这个是我觉得这一点可以明确的，这个尸体，在自然状态下，它没有腐败，机理到底是什么，目前我们在这张图片上还拿不出这样的结果。
从这张病理切片上看，我们只能证明老人的身体是没有经过医学手段处理的，却不能解释周凤臣老人神秘不腐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也不能说明老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使去世后的腐败过程停了下来。不过，纪小龙教授却为我们提出了一个新的看法。
纪小龙：我们还是从医学的角度还是可以认为，这个尸体在它没有完全死亡之前还在活体的状态下，有过一些化学物质进入到她的体内，至于物质是什么我们现在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有一样化学物质进入她体内，进入体内之后，使她这些支架，细胞支架的部分，不能够按照常理进行酶的消化、溶解然后逐渐的解体。
那么，是否真的有一种化学物质进入到周凤臣老人的身体，造成了老人身体神秘不腐的结果呢？
最重要的样本就是老人腿部的这几粒肌肉组织，分析之后，却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看似确定却又让人迷惑的答案：检测的结果和细胞切片可以完全确定，老人的身体是没有经过任何医学防腐手段处理过的，但是为什么不腐败的原因却很复杂，从细胞切片上看，纪小龙教授不能给出不腐原因的答案。然而，纪小龙教授怀疑，在老人身体里面，曾经有一种化学物质进入到她的体内，从而使老人在去世后，细胞没有溶解，腐败过程停止。究竟有什么化学物质会有可能进入老人体内，起到这样的作用呢？我们的记者第三次去到香河县胡庄子村，探访周凤臣老人生前的故事。
周凤臣老人出生于1905年11月2日，20岁结婚，养育了7个子女。38岁的时候，她患上一场大病，从此开始吃素食，并坚持了50年。据家人介绍，年轻时她曾经跟一位住在村里的道士学过一些治病的方法，会给别人看病，尤其擅长治疗小儿惊风之类的疾病。
杨守德（周凤臣老人长子）：那道士就是我们这个村边有一个庙，他就是那里的，因为他是家里的，他也姓杨，他有时候做一些交流，他告诉她一些咒语之类的。
道士不是医生，怎么会给人看病呢？按照家人的描述，我们了解到，原来老人跟道士学的是一些奇怪的方法。
杨守德：她给人扎针的时候，她不是像咱们中医的那种针灸，她是用做活的小针，在穴位上轻轻的扎一下就行了，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用针，揉一揉，推一推，在这儿一试，手指头按一按。
村民：他确实给不少小孩看好过病。
我们在香河胡庄子村走访了多家村民，过去和老人相处过的人都说，老人是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人，谁家孩子有什么毛病，都找老人给看看，老人也从不推辞，总是很热心地帮忙，并且她医术高超，好多小儿惊风之类的疾病，老人都是手到病除。
村民尉成才：她老太太按现在说，就是说没有私心，爱帮助人，说帮助谁，只要是好了就得了。
除了热心帮助别人，周凤臣老人对子女的教育方式也很独特。
杨学顺：奶奶对我们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们留着。
关于老人给人治病的方法，事隔多年，我们无法考证，但是，老人跟道士学习的经历，却给了我们一个推测的结论：因为懂一些医疗方法，或许老人自己服用过什么特殊的物质，也就是纪小龙教授推测的某种化学物质，才使她的身体在去世后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为了证实这个推测，我们找到了老人的部分遗物，在一堆平常的小物件中，发现了一张包裹红色粉末的纸，家人介绍，这是老人包朱砂用的，以前老人经常用朱砂调水喝，用来安神，去头疼。
杨学强：我记得有过那么一两次，奶奶身体啊实在吃别的药都不管用，她就说心里闹得慌的时候，她让我爸他们给沏点朱砂水喝，喝完以后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我看到过两次，她喝，非常少，量非常少。
杨守德：她有时候给别人也用，朱砂就是她给别人看病的时候，采集点什么什么，把这个朱砂放在一起。
我手里拿的就是朱砂，别名丹砂，它是一种天然矿石，研成细末之后可以入药，主要成分是95%的硫化汞，主治心神不宁，小儿惊风等症，在中医的治疗当中属于常见药。可是，朱砂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宜久服，如果长期服用，会引起汞中毒，此外，朱砂还可以用作丸药外衣，有安神，防腐的功效。 周凤臣老人因为向道士学过一些治病的手法，所以她一定知道朱砂应该怎么用，她自己也用朱砂缓解心神不宁、烦躁等等症状。我们无法考证老人是否知道汞中毒会引起的后果，但是可以推测，如果老人长期服用朱砂，就会在她身体里累积足量的重金属：汞。汞中毒的症状之一，就是会出现大量的呕吐、腹泻等，这就能解释老人在香河医院期间奇怪呕吐的原因了。
在调查中我们发现，朱砂可能就是纪小龙教授所提到的特殊的化学物质。但是老人去世多年，服用朱砂的事情我们无法向她亲自求证，这只是一种推测。那么是不是每个人服用过朱砂都可以身体不腐呢？
贾明春：多方面的元素，有环境的因素，也有个人的因素，有疾病的因素，与消化道的因素都有关系，个体的因素也不一样，有些可以形成，有些不可以形成，但是毕竟干尸的话还是少，并不多的，尤其是现在就是在老太太这样的环境里形成干尸来讲，是比较少见的。
虽然我们这次检测只能证明周凤臣老人的身体没有经过防腐处理，但是现代科学是否就对这一现象无能为力，而只能任凭不科学的说法到处散布呢？我们是否还有更多的证据来解释这些看起来神秘的现象呢？
纪小龙：如果能取得更多的样本，我们来找它的线索，这是一个，如果要做得话，要取得更多标本，还有一个可以用动物实验，验证哪一些化学物质或者哪一种化学物质能够导致这样的改变，那我们可以，因为科学要有证据，而且是可重复性，那么我们只有做到那一步才能解决这么一个只保持细胞框架而不溶解的这么一个原因。
由于家属对老人身体的保护，这次检测所取老人身体的样本太少，我们只能得到目前的结论。虽然不能明确老人身体不腐的原因，但是这些工作也为我们对香河老人的研究提供了更进一步的线索。
通过这次我们对香河老人周凤臣身体不腐现象的调查，我们可以认为，老人身体神秘不腐的现象是一个有多方面原因综合作用而形成的一个巧合事件。比如说，老人去世前的住院治疗，抗生素有可能消灭了她身体里面的部分细菌，另外，老人呕吐、腹泻、很少喝水，去世前一周不吃饭，长期服用朱砂，去世以后被放置在干燥通风的房间，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对老人的身体产生影响，也都符合尸体形成干尸的条件。
在记者得调查中，专家还曾介绍说，对老人不腐现象的研究，能够帮助我们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方法能够让有机物长时间保存，找到这样的方法，我们可以广泛应用在人类生活的很多方面，这对于推动科技进步具有很大意义。所以现在我们来看这件事，老人的身体仍然具有一定的科研价值。在节目的最后，我们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认识到身体不腐这一现象的科学性，对那些我们暂时不能解释的现象，能够以一种科学的态度去认识和探索。同时，也不要再用那些不科学的眼光来看待老人不腐的事，给周凤臣老人的家人一个安静的空间，让逝者安息，这也是对他们一家人的尊重。
责编：戴昕
